齊石頭知道家里的二少爺出了事情,具體什么事情他不得而知,但是見到老爺和夫人這么心急如焚的樣子,齊石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知道如今最要緊的就是信,老爺寄出去的信要緊,有人寄信過來更要緊,所以齊石頭每天天不亮就等著村口,若是有信就馬上帶回來。
但是以前都是京城寄回來的信,只有這次不同,居然是從揚州府寄過來的!
齊石頭聽過二少爺就是在揚州府那邊出了事,立馬拿了信就往回跑,一點都不敢耽擱。
唐公望一看信封上面的字,就知道是沈江霖。
江霖不是在京城么?怎么會去揚州?
唐公望不解極了,心中萬般猜測呼嘯而過,手抖的不像話,拆了兩次才把信上印鑒給拆了,打開一看沈江霖的信,上面只有寥寥數語:
師父師母在上,
江霖已至揚州府,師兄亦已見過,確中毒不能言,情況危急。
幸已有醫師相隨解毒,悉心照料,靜待時日,便可痊愈。
師父師母勿憂,江霖定不辱使命,待揚州事了,攜師兄同回黃寧村拜見師父師母。
永嘉十九年三月初六,于揚州府敬上。
沈江霖
只薄薄一頁紙,唐公望讀了好多遍,伸著頭同樣在看的鐘氏,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本以為都要哭干的眼睛里,又一次溢滿了淚水:“霖哥兒,霖哥兒居然去揚州府了,他去救云翼了!”
唐公望來不及情緒外放,他三兩下將信紙折好放在自己的xiong口,忙問齊石頭:“送信的人呢?”
齊石頭道:“這人送完信就走了,不曾停留。”
唐公望明了,此人定是不想被人發現,才在天還沒亮的時候就送了信,然后匆匆就走,想來也是沈江霖信得過的人,不遠千里前來報信。
唐公望心里頭如今是大石頭落了一半,又添新的擔憂。
之前沈江霖要去揚州的事情,被他瞞得死死的,一點風聲都沒有,如今人都去了,見了云翼,安排好了事情了,才寫信過來給他們老兩口吃顆定心丸。
但是江霖又能在里面全身而退嗎?
哪怕知道自己這個徒兒絕非一般人,可唐公望還是止不住的擔心。
只是如今,事情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唐公望已無力左右,只能摟著鐘氏的肩膀安慰道:“霖哥兒打小聰明謹慎,你還信不過他么?這孩子又是個口風緊的,若沒有把握的事,如何會寫這個信過來?你可曾聽過他吹過牛?”
話雖這么說,可唐公望摸了摸xiong口的信紙,明明根本沒有重量,但是唐公望卻覺得重若千鈞。
知道了唐云翼的消息,鐘氏心里頭稍微緩和了一些,之前的消息里,唐云翼具體什么情況,沒有一個人能說清楚的,鐘氏免不了就要胡思亂想。
而今沈江霖又是親近的徒兒,他的話,鐘氏再沒有不信的。
只是鐘氏的心情和唐公望的是一樣的,兩塊心頭肉都陷在了揚州,雖然有唐云翼的安慰,鐘氏依舊止不住的擔心。
鐘氏別無他法,只能日日吃齋念佛,祈禱滿天神佛可以保佑這兩個孩子能夠平安歸來。
讓鐘氏惦念無比的揚州府內,卻是依舊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元朗只以為這次是勝券在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