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輕若羽毛的觸碰。
聞音卻清醒的感受到了陳宗斂的震顫和僵硬。
他緩緩撩起眼皮,漆黑的眼睛就這么垂落下來看著她,目光如炬,帶著不容忽視的深沉和冷意。
像是突然被冒犯而感到惱怒,她罪無可恕。
“你在干什么?”
男人的聲線低冷,暗含警告。
可聞音卻在這樣的目光下,恍惚感覺腦中炸開了煙花,絢爛到極致;又仿佛過電似的,渾身的毛孔舒張,每一處都在感受此刻的細節。
聞音跟他拉開了一點距離,和他對視著,臉頰因膽大妄為而微微泛起些紅暈,她誠實又坦蕩:“親你。”
“你病了。”
陳宗斂不知是在說當下她的身體情況還是在警告她的動機不純。
相比‘你病了’這叁個還算給她留有顏面的字句,聞音明白他似乎更想說的是‘你瘋了’。
可那又如何?
都已經沖動的邁出了這一步,何不如一不做二不休。
聞音很貪心,在她試圖再一次湊近時,后頸突然被一只大掌擒住。
那只手寬大而骨節分明,指尖有微薄的繭,力度帶著絕對的控制與壓迫感,因沾過水,很涼,將聞音后頸的一片皮膚冰得微微繃緊,甚至令她感到窒息。
“聞音。”
他語氣里的危險之意已經不加掩飾,在聞音看不見的地方,他手背的青筋都重重鼓起。
聞音從他的眼底看見清晰翻涌的慍意。
他在生氣。
陳宗斂竟然生氣了?
這個事實不僅沒讓聞音擔驚受怕,反而變得興奮起來,整個人由內而外的生出一股燥意。
她終于懂得青春年少時,為什么會有些男生總是去心怡的女孩面前挑釁惹火。
因為刺激。
也因為喜歡。
可她明明只是簡單的用唇貼近了他的側臉,像他幫她擦拭臉頰那樣,在同樣的地方落下了一吻。
比起曖昧的親近,她這樣的舉動更像是單純的道謝。
如果她過分,大可以直接吻住他的唇,畢竟他們離得這樣近,近得彼此就在對方的眼睛里,連呼吸都交纏,可聞音還記得,她的身體還未痊愈,并不想將他傳染。
但聞音得承認,這般模樣的陳宗斂很誘人。
而她的心智在某些時刻并不堅定。
聞音垂下眼皮,眉心輕輕蹙起,像是不能忍受:“斂哥,你的力氣好大,都弄疼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