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笑道:“你又不是壞人。”
“你怎么知道?我們只見過兩面而已。”
“我感覺你不是。”
李秋嶼搖頭:“不能靠感覺,你是初中生了要對異性有警惕心,去吧,最好找個大嬸大娘一類的過來。”
明月還在思考著他的話,一邊想,一邊到隔壁找蒲二嬸子。
蒲二嬸子在晾衣裳:“啥事呀明月。”
“有人買雞,我奶奶沒在家。”
“那我過去給你掌個眼兒?”
蒲二嬸子來了,跟李秋嶼打個招呼,李秋嶼這才進(jìn)院門。
門口堆著柴火,往里走,一邊是豬圈雞棚小菜園,一邊是兩間配房。堂屋三間,正當(dāng)中掛著偉人的畫像,左側(cè)貼滿獎狀,右側(cè)跟臥房之間沒有墻,只有一道布簾,上頭印著竹子。
明月說得給人殺好,蒲二嬸子便搭把手。
李秋嶼問要不要幫忙,她不要,把語文卷子拿給他看,自己跑去殺雞。李秋嶼辨認(rèn)著墻上的獎狀,全是明月的。屋里其他陳設(shè)都很舊,卻明亮、齊整。他瞥見簾子后頭露出的一角床,床頭擺著熊貓,是去年他隨手相贈的公仔。
床跟前有一臺縫紉機(jī),蓋著花布,這東西不用的時候給明月當(dāng)書桌,上面擺著好幾本名家典籍,有古典小說,也有西方名著。李秋嶼翻了翻,她看書很雜,似乎什么都看。
李秋嶼找了個小馬扎,看她試卷,她字很大,不怎么講究框架結(jié)構(gòu),勉強(qiáng)算整潔。過了一會兒,他出來找她,明月已經(jīng)在褪毛了,她做事情,不躲滑,不墨跡,利利索索,像一把新磨的鐮刀。
碗里是紅彤彤的雞血,地上也有。
沸水混著雞毛,熱烘烘的,明月抬起胳膊蹭蹭額頭:“我一會兒就給你弄好了。”蒲二嬸子笑道:“城里人吧?自個兒喂的雞好吃。”
李秋嶼笑笑,表示認(rèn)同,他看向明月:
“不急,我快三十歲的人了,還沒殺過雞。”
“你快三十啦?”明月帶著驚訝輕輕問。
快三十是很大的人了,明月偏著頭,嗯,不像。
“我們這兒三十的人看著比你老,真的。”
李秋嶼說:“可能是因為他們過得比較辛苦,你多大了?”
“我滿十四。”
“你看,我有你兩個大,我真是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