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您想想,我們二房若是被趕出將軍府,成了喪家之犬,王家能好到哪里去?”
“這些年,若不是我一直養著王家,你們會有這么好的日子嗎?若我沒了管家權,王家的生意,王家的子弟前程,還能像現在這般順遂嗎?”
王氏言辭懇切,將二房的存亡與王家的榮辱死死捆綁在一起。
然而,廳內一片寂靜。
族老們面面相覷,眼神復雜,王明遠更是面沉如水。
如今王家已經不需要王氏的接濟,靠著將軍府,王家的生意做的順風順水,如今王氏一來便要將錢全部拿回去,那怎么可能?
“管家權?”王明遠冷笑一聲,“妹妹,你當我們都是傻子嗎?將軍府家大業大,謝大將軍的俸祿、賞賜、田莊鋪子的收益,金山銀海也堆得下!你管了這么多年家,才給我們拿了多少?怎么會沒錢?”
“再說了,將軍府除了你能管家還有誰?你那個已經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嫂嗎?把我們當傻子騙?!”
他猛地一拍桌子,茶盞跳起:“這些年,你看顧娘家?王家是沾了你不少光,可這不是你應該做的嗎?!王家將你養大,你就該反哺王家!自己捅出天大的簍子,就該自己想法子,你已經嫁出去了!是別人家的人!反倒跑到娘家來,獅子大開口要我們替你填這無底洞?王氏!你做夢!”
王氏被兄長劈頭蓋臉的質問砸得頭暈眼花,臉上血色盡褪。
她沒想到大哥竟如此不留情面,絲毫不記她的好!
這些年若不是她,王家還在地里刨食!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會是她大哥說出來的話。
“大哥!你怎能如此說我!”
王氏也豁出去了,指著王明遠尖聲道,“你也知道這是無底洞?這些年,錢都是拿給了你們!如今我這邊情況危急,你就說我是潑出去的水了?”
“王家這些年借著將軍府的名頭,在外頭得了多少便利,省了多少麻煩,賺了多少銀子,你們心里沒數嗎?!”
“如今我落了難,你們就想撇清干系?門都沒有!王家與將軍府二房,早就綁在一條船上了!我沉了,你們也別想好過!”
“姑奶奶!你這話太過了!”一位白發族老氣的胡子直抖,“王家清清白白做生意,仰仗將軍府庇護是有的,但你本就是王家女,仰仗了又如何?如今你要為了一個區區管家權,就要我們我那王家掏出這么多錢,那可是十幾萬兩!不過是管家權,你就算丟了又如何,大不了日后王家每月給你拿些銀子,日子還怕過不下去嗎?”
王氏氣笑:”您說的是人話嗎?區區管家權?那是我在將軍府呆著的根本!我若是不在將軍府了,你們也撈不著將軍府的好處!”
她似乎是被氣狠了,捏著帕子怒罵道:“這些年你們靠著將軍府賺了多少錢,還拿將軍府的錢放印子!這些年又收受了多少賄賂?樁樁件件,哪一樣經得起查?我手里可都留著底呢!我要是完了,這些東西落到謝桑寧手里,王家就等著抄家滅族吧!”
“你你竟敢威脅宗族?!”王明遠氣得渾身發抖,指著王氏,目眥欲裂。
“威脅?”王氏上前一步,臉上再無半分哀求,“大哥,我這叫自救!也是在救王家!本想好生說予你們聽,但你們竟如此不要臉!”
“現在只有一條路,湊錢!變賣族中能變賣的產業,田莊、鋪子,能賣的都給我賣了!三日之內,我要看到銀子!否則,大家就一起死!我在將軍府待不下去的話,你們也休想獨善其身!”
花廳內死一般的寂靜,只剩下粗重的喘息聲和王明遠牙齒咬得咯咯作響的聲音。
族老們毫不懷疑,這個瘋子一樣的女人,真的做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