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腰彎得更低,嗓音掐細道:
“客人對不起,剛剛是我疏忽了,差點就……”
瞿清許想說不要緊,可陸霜寒先他一步抬起手,手背朝外輕輕揮了揮。
“下去吧,我和客人有事要談。”
女人點頭稱是,從瞿清許的角度還能看到她臉上肌肉微微一動,卻并非得到主人寬恕的那種松了口氣的表情。女人轉身時不著痕跡地瞥了瞿清許一眼,目光里閃過一絲復雜的光,而后什么都沒發生似的再度低下頭,恢復剛剛機器人般的神態,默默從二人面前走開。
“讓你見笑了,卿卿。”
陸霜寒這才轉過臉,重新露出那個儒雅和氣的陸巡視員的笑容。
瞿清許微涼的指尖握緊了陶瓷茶杯:“陸長官,您對我這些天來的幫助,我銘記在心,只是我不能一直叨擾下去,未來這一個月我一定會想辦法先找到一份養活自己的工作,巡視組有需要我隨時可以配合調查——”
陸霜寒低笑出聲,隨意將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
“卿卿,不必有這么大壓力。戰區和聯邦政府鏟除黑丨手丨黨的工作是個長線戰爭,你貿然拋頭露面,就如同羊進了狼群,實在太過危險了。我若是答應讓你一個人出去謀生,是對你安全的不負責任,更對不起你死去的父母。”
瞿清許薄唇緊抿,不自然地挺直脊背,有意離陸霜寒擱在自己身后的手臂遠一些。
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此刻的陸霜寒都像是單臂將清瘦的oga攬在懷里一般,距離曖昧到讓室內的空氣升溫。
心中警鈴隱隱作響,瞿清許將茶杯放下,雙手輕輕攥拳,放在并攏的膝頭。
“陸長官——”
“叫我霜寒就好。”
陸霜寒長腿交疊,慵懶地倚在沙發中,深黑的雙眸仿佛要將眼前大病初愈的蒼白oga吞噬一般盯著他,嘴角上揚。
瞿清許難耐地低眸,聲音輕柔卻堅定:“——陸先生,我知道自己現在對任何人來說都是個麻煩,可我不能寄人籬下,就算現在出去會暴露自己活著的事實,但如今也沒有更好的解決方案了。”
“方案倒是有一個。”
陸霜寒看著瞿清許終于肯正視自己,挑了挑眉。
搭在沙發靠背上的手悄然下移,撫上瞿清許一瞬間抗拒地想要躲開的、凸起的膝骨,慢慢發力,直至將對方再也逃脫不得地握緊。
“那就是和我結婚。”陸霜寒凝眸望著他,輕笑道,“既非寄人籬下,又沒有暴露的風險,兩全其美的辦法,你說呢,卿卿?”
瞿清許撐著膝蓋的手猝然攥緊,
指甲陷入掌心。
“結……結婚?”
他甚至忘記了要去拂開陸霜寒越界地觸碰他的手,搜腸刮肚想要尋找一番合適的措辭,而陸霜寒卻不說話,
仿佛很樂于欣賞他這份詫異與尷尬似的注視著他。
“我知道這方法聽起來不太妥當。”良久,他看著慢慢漲紅了臉卻組織不出半句像樣的話來的青年,大掌隔著單薄柔軟的布料摩挲著瞿清許肌肉緊繃的腿,
“我也知道,你受過良好的家教,
不愿無緣無故接受他人的施舍。”
“可有了婚姻便不一樣,
夫夫之間論的不是得失而是情分。正如現在的你需要的是一個值得信賴的、強有力的保護,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