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昭若向前走幾步,繡鞋重重碾在灶下婆的手指上,她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張扭曲的老臉:“我是沈家明媒正娶的當家主母,執(zhí)掌中饋,區(qū)區(qū)三個以下犯上的惡奴,我如何打不得?”
她腳尖又用力一旋,灶下婆慘叫出聲。
陸昭若忽然輕笑:“老夫人難道還會為幾條狗,休了我不成?”
張氏怎么會休呢?
后廚院的動靜,自然驚動了張氏。
很快,張氏身邊的周阿婆把人都喚到中堂去。
陸昭若并沒有直接去中堂,而是先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小心翼翼地把阿寶安頓好。
恰巧這時,她看見了石頭,便托他去找獸醫(yī)來給阿寶治療。
石頭一開始有些猶豫,但看到陸昭若眼中的懇切和焦急,最終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
安頓好阿寶后,陸昭若帶著冬柔隨后去了中堂。
張氏端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
灶下婆母女三人跪在堂下,哭嚎聲震耳。
灶下婆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老夫人明鑒啊!大娘子這是要活活打死老奴啊!老奴在沈家伺候了三十多年,就是條狗也該有些體面……”
她露出被木柴打得青紫的手臂:“家生子雖賤,可生死也該由老夫人定奪不是?”
陸昭若在一旁,不時輕咳幾聲。
冬柔跪在地上,半邊臉腫得老高,哭著道出原委:“奴婢原是被杏兒支去洗衣,想著娘子還有件衣裳……誰知回來就瞧見杏兒在娘子房里鬼鬼祟祟翻找,奴婢呵斥她,她反手就給了奴婢一巴掌……”
“阿寶瞧著她打我,才撲上去,但是沒有傷著杏兒,而杏兒卻……”
冬柔說到阿寶被倒吊著用雪球砸時,已是泣不成聲。
她顫抖著指向灶下婆:“奴婢去救阿寶,卻被灶下婆按在雪地里……娘子回來見狀,她們還出言不遜,娘子這才動手……”
杏兒一聽,連忙磕頭:“老夫人,奴婢并沒有什么鬼鬼祟祟……”
冬柔瞪著杏兒,語氣里滿是質(zhì)問:“我分明看見你在我家娘子的妝奩上面翻找。”
杏兒卻忽而得意一笑,直起后背,大聲反駁道:“你這是血口噴人!分明是老夫人讓奴婢去屋里喚大娘子的,也不知道大娘子一大早去哪里了。”
陸昭若拿著巾帕掩嘴咳嗽,原來,這個老厭物又讓杏兒去房中偷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