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不到就這么坐視不理,于是把人救了,又在人醒之前走了。
他還記得他這趟來,是專門為了把這孩子拎過去的,甚至拎過去前得先自己揍一頓,出點氣。
但沒想到他還什么都沒干,就已經(jīng)可憐成這樣子。
到后面,挨到暑假的時候,他跟幾個人在加州參加夏令營,回來的時候,鬼迷心竅地臨時改定了張飛澳洲的票。
他忽然很想看看她現(xiàn)在是什么樣子。
鄒風還記得到了澳洲,他找到她的那天是下午,她剛好從身后兼職的烘焙店走出來。
多么奇跡的一件事,明明半年前第一回
見她,覺得這女孩好像要碎掉的樣子,不過是半年,她好像就適應了。
她比半年前更瘦,但個子也更高,脊背纖薄挺直。
公路邊橘紅色的夕陽下,夏思樹穿著件寬松的灰色薄外套和牛仔褲,隨意地扎著高馬尾,碎發(fā)落在她臉頰,正站在烘焙店門前用紙巾擦拭手上的水。
大概是剛做完工作,她的指尖微紅,皮膚有受化學洗滌劑的刺激。
隨后擦干凈后,夏思樹把手中的紙巾扔進垃圾桶內(nèi)。
正要走,身后的烘焙店內(nèi)走出一位看上去五十多歲的老太太,估計是烘焙店的老板,大概是知道夏思樹生活有些困難,于是裝了袋面包遞過去。
夏思樹微笑著接過遞過來的面包,道了謝。
隨后邊緩慢地吃著面包,邊沿著海岸邊的落日和海風散步,戴著耳機,往家的方向走。
就好像哪怕是被隨手丟棄到路邊的雜草,她也能長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