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前沒注意到紅龍的爪子這么巨大,這么輕易就能把她的手包裹起來,那只粗糲又堅硬的爪子,握住她就像握住一根胡蘿卜一樣輕松。
埃利奧特的眼睛較平時更亮一些,不如說從他進(jìn)門開始,無論是紅龍還是狼人,他們兩個的眼睛都變亮了,好像小燈泡一樣灼灼。
那只爪子半拉半扶不容拒絕的把她拉起來往后一帶,非常自然的向前了一步。
他像一堵墻直接把人徹底擋住,花尋只能在墻后面探頭探腦。
她看見裴將一只爪子藏在了身后。
埃利奧特醫(yī)生表情依然輕松愉悅,花尋嘗試把自己手拔出來,但換來的只是龍爪告誡一般地收攏。硬甲壓迫皮膚,觸感不像指甲,更像溫暖的鋼鐵。
埃利奧特沒打算放開她的手,那只爪子背在身后,松松的環(huán)成一個圈,像一個不合時宜的手鐲。
或者更牢固的別的東西。
“恭喜你,這位患者。”埃利奧特:“看來不日你就要痊愈了,之后我會再來為你進(jìn)行一到兩次治療,然后,我想你就會徹底戰(zhàn)勝疾病。”
“但是現(xiàn)在,我們還有其他的工作,你可以先休息了。”醫(yī)生溫和的道別,接著就拉著花尋向外走去。
出門之前,花尋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裴。可憐的狼人正委屈的流下一滴黃豆大的眼淚,咬牙切齒。他顯然沒想到花尋會回過頭來,目光相遇時狼人一下僵住了,臉上的神色因為咬牙切齒的慣性和想要緊急調(diào)整為楚楚可憐沖突了,卡在兩者之間,不上不下。
但很快,他倏地站起來,急迫的看過來。
我們的約定!
他正急切的想要說。
我們說好了的!
裴看起來太著急了。花尋想給他比個ok讓他放心,然而人類的手臂還沒抬起來,手指還沒調(diào)整好。
砰
門被那條尾巴帶上了。
房間內(nèi)外徹底隔絕。
已經(jīng)到走廊上了,紅龍依然沒放開她,從花尋的角度并不能看見他此時臉上的表情,只是覺得他好像還是一副心情不錯的樣子。
走廊不算短,一路上卻鮮少遇到其他人,就算偶爾碰到,其他人也都是一副快要吐了,無法呼吸,想要干嘔的樣子,他們看過來的神情和顏色都非常精彩,好像在看一團(tuán)移動的爛泥怪那樣嫌棄和不可置信。
一路小跑才能跟上埃利奧特的花尋,這種時候她只能快速地抬起另一只手飛快的和路上碰到的同事們打個招呼,然后就像放風(fēng)箏一樣被拖走了。
得讓這頭龍走慢點。
開始?xì)獯跤醯幕▽な沁@樣想的。
然而她的眼睛飛快的撇了一眼自己的身側(cè)。
在她小腿外側(cè),有一條尾巴正虛虛的圈在那里。它不太隨著埃利奧特走路的姿勢擺動,也不是僵硬的懸停,更像是選擇了一種比較輕松和更讓人喜歡的姿勢,是一種無意識的動作。
也不是突然出現(xiàn)的,從這條尾巴關(guān)上裴的病房門的時候開始,它好像就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