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安老婆是個溫柔的人,當然無法干脆辭退別人。
辭退過程也沒出現任何問題,安各致歉多次,表示是自己這邊的個人原因,開出高昂的遣散費,又向她們保證隨時可以找她寫推薦信,很樂意將那兩位勤奮能干的阿姨推薦給自己認識的任何一位朋友,或安排她們拿到任何一個她們能勝任的崗位。
而阿姨們依舊沉默順從,沒人表現不滿,就那么輕易離開了,沒索要任何東西。
……辭退過程太順利,略有愧疚的安各甚至后續又給她們的賬戶多打了三個月的工資。
現在她深呼吸地按上水槽邊緣,抓著封死的酒瓶,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開瓶器。
如果阿姨們還在,絕對不會亂動她的開瓶器。
安各有種砸東西的沖動。
……這怪不了任何人,誰讓她在他面前一直是“果酒喝兩口就醉”的人設,丈夫自己也沒有喝酒的習慣,估計他發現開瓶器還以為這是搞錯了……
當然,洛安并沒有搞錯。
畢竟他就是“阿姨們”本尊,多年裝作家政阿姨,早就看安各不允許“阿姨”亂動的開瓶器很不順眼——
在外面應酬或玩樂時噸噸噸亂喝就算了,回家也囤著酒瓶和開酒器,她是要干嘛?
她在外已經喝得夠多了,在家絕不是“小酌一杯”。
如果安各是個發自內心愛好酒文化的人,那他不會有反對意見。
可洛安看得清清楚楚,自己的妻子一點也不喜歡酒精,她尋覓那些東西,只是因為心情糟糕而已。
就像少女時期的安各,飆車喝酒打架,和陰險下作的季應勾肩搭背混在一起,用最摧殘自己的方式表達叛逆。
洛安不覺得自己的妻子喜歡那樣的生活,他或許不夠了解她的曾經,卻非常了解她快樂的表情——那個叛逆少女的眼底只有迷茫和憤怒,她一點也不喜歡自己。
不喜歡還要去做,這無疑是蠢事。
哪怕縱容無數次獨自被晾在旁邊的約會之夜,他也不會縱容她這樣摧殘自己。
做阿姨只能忍著,終于卸下那層偽裝,洛安第一時間就扔了那些被規定“不能動”的東西。
開瓶器,安眠藥,止疼片……不,他的家絕不能再出現這些東西。
心情糟糕就做些快樂的事,睡眠糟糕就調整好晝夜顛倒的作息,如果工作到犯起偏頭疼的程度,就停止工作,回家休息。
他既然以“丈夫”身份重新現身,就要照顧好她的身體。
是,他就是她身體健康領域的獨|裁者,這方面絕沒有商量余地——
沒有他的允許,她在家別想再撬開任何一瓶冰鎮啤酒。
……而安各果然撬不開。
她已經徹底放棄了尋找自己的開瓶器,站在水槽邊,“嘭嘭嘭”敲著瓶口,指望物理原理創造一些奇跡——磕了很久也沒能順利磕開,然后她想起了一些用高跟鞋開酒瓶的網絡視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