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僅知道,他甚至可能知道得比她自己更詳細、更不堪!
他像在審視一件物品的瑕疵一樣,將她的過去和軟肋調查得一清二楚,然后在此刻,用最殘忍的方式,作為阻止她離開的武器擲出。
一種被徹底剝開、毫無尊嚴的羞辱感和憤怒瞬間席卷了她。
“你調查我?!”她的聲音抑制不住地顫抖,猛地站起身,椅子腿與地面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你憑什么?!你憑什么干涉我的家事!窺探我的過去!”
看著她因憤怒而漲紅的臉和眼眶里隱忍的淚水,沉從容眼底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但那情緒很快被更深的控制欲覆蓋。
他也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下一片陰影,將嬌小的她完全籠罩其中。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她,語氣斬釘截鐵,不容反駁:
“從你跟著我那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的麻煩,我來處理。你的安全,歸我負責。所以,”他一字一頓,宣告最終審判,“哪里也不準去。”
“我問過你的,你說你愿意的,囡囡乖乖的待在我的身邊很難嗎?”
巨大的無力感和憤怒交織在一起,幾乎要將宣春歸擊垮。
她看著他,看著這個前一秒還能溫柔遞上蜂蜜水,后一秒卻能面無表情撕開她傷疤的男人。
極致的痛楚之下,她反而奇異地冷靜下來。
她忽然笑了,眼底水光瀲滟,嘴角彎起一個破碎又帶著點瘋狂意味的弧度。
她應該早就知道的,他良好的教養這幅面具之下是更令人恐懼的控制。
“沉從容,”她的聲音很輕,t卻刺向他最隱秘的痛處,“你怕什么?”
沉從容眉頭驟然鎖緊。
宣春歸不退反進,向前邁了一小步,仰頭直視著他那雙驟然縮緊的瞳孔,繼續用那種輕柔卻殘忍的語調逼問:“你這么大費周章,是怕我走了就不回來了?還是怕……你精心打造的這座金籠子,不夠華麗,不夠舒適,終究關不住我?你表面上讓我等你,說尊重我,實則每句話你都想要我順從,你知道我,所以你用語言勾著的夢將我困在這里。”
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沉從容緊繃的神經上。
“閉嘴!”他猛地出手,一把攥住她纖細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能聽到骨骼被擠壓的細微聲響。
失控的怒火和他一直壓抑的、來自血脈深處的暴戾因子在這一刻沖破了理智的牢籠。
劇痛從手腕傳來,宣春歸疼得臉色瞬間煞白,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
但她沒有掙扎,沒有哭喊,甚至那抹詭異的笑容還停留在嘴角。
她只是定定地看著他因盛怒而顯得有些猙獰的英俊面孔,看著那雙眼睛里翻涌的、他自己都無法完全控制的黑暗。
她用盡全身力氣,維持著聲音的平穩,甚至帶上了一絲憐憫,擲出了最終極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