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回沙發上,余笙突然想起一件事,摟住懷里的抱枕,把下巴擱在上面。
“你知道嗎?有很多人都喜歡它,游戲和電影。我第一次玩的時候還不到16歲,我不該玩它,這是個pegi18的游戲。但我室友就是那么厲害,總有辦法搞到規矩之外的東西。”
“你一直都很喜歡ha,你還喜歡生化危機系列。”周衍的目光停留在那一排游戲碟上。
“那不一樣。”余笙的笑意到眼底,“表世界恐怖,里世界恐怖。但你知道最恐怖的是哪里嗎?”
“是我們這。”余笙頓住。
游戲中再可怕再困難的怪物也是有跡可循的,她只需要找到其中的行動規律和僵直時間,便能輕松擊敗。
但人是沒有的。
周衍的腦海里出現一副畫面,黑暗的房間里,微弱的光映著女孩稚氣的臉,五官的每一處都被描摹,而且屏幕畫面是另外一個烈火焚燒的世界。
諷刺的是,一款只允許成年人游玩的游戲卻教會了十六歲的余笙,什么是勇敢。
“你在難過嗎?”余笙看著周衍的一只手撐在額頭上,碎發擋住了眼睛,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她以為他在想游戲主角的慘痛結局。
“我不知道我有讓你玩這個結局,所以我不知道當時自己在想什么…”
周衍轉過頭,和她對上視線。
他在很多個和她對視的瞬間都有這種矛盾感,現在他懂了從何而來。
她從低處在俯視他。
周衍拉過余笙溫熱的胳膊,抱緊她:“不是這個。我只是在想,我還是說對了一件事,你很了不起。”
遠比他了不起。
夜晚,周衍還是陪余笙去了酒館。
他點了杯店里的招牌,卻一滴不沾,坐到了結束。
周衍替她背著吉他包,放到后備箱,坐到方向盤前的時候,余笙已經乖乖地系好了安全帶。
隨著左側的卡扣聲落下,余笙突然出聲:“你不喜歡我來這。”
周衍的手停在安全卡扣上,過幾秒收回來,承認道:“是。”
“這里每天客人很多。你不喜歡人多的地方,人一多你就會緊張。”
周衍此前并購的一個新能源公司最近在謀求上市,以后他會更忙,不一定每晚都能來陪她。
余笙垂下像小扇子一般的睫毛:“雙相不太適合工作。但是我現在不上學了,不知道還能干什么,就像以前按照課表去講座一樣。雖然經常缺課,但至少有一條線把生活串起來,讓我感覺自己也沒有那么脫節。”